熏炉中飘散出丝丝缕缕檀香的气息,两位宫女侍在床前。

    容凌一直盯着脚尖,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飞漱院的夜格外寂静,容凌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太监通报声:“皇上驾到。”

    苏栩栩扶了扶发间的玉簪,带着一众宫人忙起身出门相迎:“参见圣上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男人的声音低沉稳重,一听就是久居高位才会有的威严,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前世周文帝来飞漱院的时候不少,容凌只记得彼时他对苏栩栩甚是宠爱,无论什么都纵着她来。

    不知这一世,苏栩栩内里的芯子换成凤习徽,二人又会如何相处。

    就在容凌想东想西的功夫,二人已经进了寝殿,她忙抬步在后面跟上。

    苏栩栩动作有些僵硬,与周文帝共饮合卺酒。

    温酒入胃,向来不喜饮酒的苏栩栩低咳两声,才发现对面的男人正唇角含笑地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男人长眉斜飞入鬓,鼻若悬胆,眸子沉静得似是一对黑曜石。

    苏栩栩记得,曾经自己就是被这一张脸迷住,才满心欢喜地想要嫁入宫中。

    而眼下,她却莫名生出抗拒之情,勉强勾了下唇角低声唤道: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周文帝饮酒后的嗓音格外低哑,“爱妃为何不敢看朕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伸手将苏栩栩发髻间的玉簪拔掉。

    乌发如云,长瀑般在苏栩栩肩头倾散开。

    感知到皇帝正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,苏栩栩忍不住伸手抵挡住对方的动作: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寝殿外,一声急切的女声突然打破室内的旖旎,“荣妃娘娘今日不知为何突然高热不退,昏迷中仍然念着圣上,求求陛下去看看娘娘吧。”

    周文帝收手,听出来人正是荣妃身边伺候的丫鬟杜鹃,当即走出寝殿:“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,荣妃为何突然病了?”

    只要有眼睛的人看得出来,分明是荣妃心生妒意装病搅乱,不想让苏栩栩今夜受宠。

    杜鹃真是哑巴吃了黄连,有苦说不出,只得不住地磕头:“求求陛下去看看娘娘吧,她病得重,谁都识不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