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使们见卢荷喝了药,便接二连三地退下了。

    独留卢荷、卢氏二人于室内。

    卢荷瘫坐在地上,握住身旁卢氏的手,身子被气得发抖,嘴里小声不停地呢喃,似是不可置信:

    “他…怎能…怎么能…这般待我!”

    卢氏抱着她的头,不由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行差踏错,鬼迷心窍,她们姑侄俩到底小瞧了王通的狠心度。

    拼命将卢荷从地上拽起,嘱咐:

    “到底是有身子的人,莫在地上受了寒气!”

    卢荷如同木头人般任卢氏动作,没有丝毫反应。

    与面如死灰的表情不同的是,此时她心中正恨意漫天。

    她不相信表哥会这般无情,只能深深记恨崔二娘。

    她认为,都是因为崔二娘这个妒妇,表哥才这般无情!

    良久,她才像是缓过神般抬起了头,正对上姑姑关切的目光,哭着投入到姑姑的怀中,小声哽咽:

    “孩子,为何…表哥…”

    顿了顿,终于能说清楚话:

    “难道我的孩儿注定就低人一等,只配在崔善清儿子的身后摇尾乞食?”

    卢氏拍她的手停了停。

    原当日劝卢荷的话,她都没有听进去。

    看着那满是不甘悲愤的小脸,眼底中那野心的火苗已然被浇熄,还剩下几缕吹不尽的小火种在眸光中闪烁,诉说着女人的疯狂。

    卢氏再次叹了口气,拉过卢荷握地极紧的手,又用帕子擦去方才因为愤恨用力而指甲划破手心留下的血迹:

    “姑姑早就告诉过你,妾之子注定天生低嫡子一头。”